显示见性无还

圆瑛法师讲义:246 成观法师义贯:121

阿难承佛悲救深诲，垂泣叉手，而白佛言：我虽承佛如是妙音，悟妙明心、元所圆满、常住心地。而我悟佛，现说法音，现以缘心、允所瞻仰，徒获此心，未敢认为本元心地。愿佛哀愍，宣示圆音，拔我疑根，归无上道。

阿难承蒙如来慈悲开示，拔除颠倒妄想之见，垂泣插手对佛说：我虽然悟了佛所讲的本妙圆满之心(其实并未悟，只是用第六意识理解了字面意思)，理解了其不动，不灭，亦不失的寂常心性，然而我之所以能够理解今天所说之法音，实在是以此能缘之心。（缘心即第六意识）。这个缘虑分别之心能够闻法领悟，有大功能，实在是我所依赖的，如果舍掉此心，又该凭谁去闻法领悟呢？(众生每日的行为举动，皆承蒙妙明真心之力，但又迷而不知，所以全部归功于缘心。)悟得此心纯是仰仗佛之开示及加持，自己所用之力甚少，所以不敢贸然地认为这就是我的本元心地。希望如来发哀泯慈悲之心，以音声宣说佛法，拔掉此疑根，归于不生不灭之果觉的无上大道。

佛告阿难：汝等尚以缘心听法，此法亦缘，非得法性。如人以手指月示人。彼人因指，当应看月。若复观指，以为月体，此人岂惟亡失月轮，亦亡其指，何以故？以所标指为明月故。岂唯亡指，亦复不识明之与暗，何以故？即以指体，为月明性，明暗二性，无所了故。汝亦如是。

佛告诉阿难：你们现在用这个缘心来听我所说的法音，那么此法也是所缘之尘，而未得法性真理。就好像一个人用手指月亮，看的应该是月亮，而不是手指。如果把手指当为月体，那不仅丢失月轮不能见，还遗失了以手指月的本意。然而此人却不知指示的本义，所以不能识别光明与黑暗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他把手指当作是有明月之性，然而月亮是发光的，而手指并不发光，所以此人对于“明”与“暗”这两种性质不能了知。佛告诉阿难你现在就是这样不识明暗之人啊。佛在这里把“以音声宣扬佛法”比喻为“用手指月亮”；指月亮即直指人心。因此听闻教法自当内观自己的心，就好像指月自当看月一个道理。

若以分别，我说法音，为汝心者，此心自应，离分别音，有分别性；譬如有客，寄宿旅亭，暂止便去，终不常住，而掌亭人，都无所去，名为亭主。此亦如是：若真汝心，则无所去，云何离声，无分别性？ 斯则岂惟声分别心；分别我容，离诸色相，无分别性。如是乃至，分别都无，非色非空，拘舍离等，昧为冥谛，离诸法缘，无分别性。则汝心性，各有所还，云何为主？

真心应该能够脱离尘境而仍自有体性。所以佛继续对阿难说：如果你把能够分别我说法音的缘心视作你的真心，那么这个缘心应当在离开分别音声后，仍然自有能分别之体性。就好像旅客寄宿旅馆，暂时居住，休息后便离去，不会常留。而旅馆的主人皆无所去。旅客即六识心，旅店主人即不动，不灭，不失之真心。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。如果分别法音的心是你的真心，则应该不动，不灭，不失，无所从去。那为什么他离开了声音就不能分别自性了呢？所以这个分别之心，离开了声音就失去了体性；能够分别我的三十二相的分别心，也是因相而生。离开了相则灭。乃至修到离去色、香、味、触，压伏一切见闻觉知，而令一切能分别之性都没有了，而达到一种寂静的境界，此境界好象非色、非空。甚至修到外道所说的冥谛(无极、太极、混沌，物质起源这样的境界)，心之分別都無，但还存在微細流注，无法觉察，若此微细“法尘”消亡，则此分别性与微细法尘同灭。那么，你这个昏扰扰的缘尘分别之心，都能各自归还于其所来之处。所谓从声音尘境来，归还于声中去。暂住是客，那个无处归还的主人又是谁呢？

阿难言：若我心性，各有所还，则如来说，妙明元心，云何无还？惟垂哀愍，为我宣说。佛告阿难：且汝见我，见精明元，此见虽非妙精明心，如第二月，非是月影。汝应谛听，今当示汝，无所还地。

在前几番佛分别开示了见性不动、不失、不灭。现此当机开说缘心有还，而真心无还。也即进入十番显见的第五番——显示见性无还。阿难说：如果我的心性，就好像如世间之物一样，都有一个来处，也都有一个能归还的去处，那如来所说的妙明元心，怎么理解他无处归还呢？这两者有什么区别？惟愿求佛哀泯，为我宣说。佛告诉阿难：汝现前见我之时，此见即是八识精明之体，元者本也，虽然不是妙精明的真心，但就好像把眼睛捏起来产生重影而看到的第二个月亮一样，虽不是真实月亮之体，但其见还是从本有能见之性而来,所以这个月影虽然不是真的，但和真月是一体的。只不过是多捏一下为假，放手为真而已。（这里要注意同水中月的不同，水中月和真月有虚实之殊，天渊之隔）。下面佛要向阿难及大众开示元妙明心的无还之理了。

阿难，此大讲堂，洞开东方，日轮升天，则有明耀；中夜黑月，云雾晦暝，则复昏暗；户牖之隙， 则复见通；墙宇之间，则复观壅；分别之处，则复见缘；顽虚之中，遍是空性；鬱（郁）勃 （bó尘） 之象，则纡昏尘；澄霁敛氛，又观清净。阿难，汝咸看此诸变化相，吾今各还本所因处。云何本因？阿难：此诸变化，明还日轮．何以故？无日不明，明因属日，是故还日。暗还黑月，通还户牖，壅还墙宇，缘还分别，顽虚还空，郁勃还尘，清明还雯，则诸世间，一切所有，不出斯类。

佛对阿难讲：你看这个大讲堂，窗户洞开于东方，所以当太阳升起时我们可以看到光明照耀；当夜晚来袭或云雾遮挡时我们又感受到昏暗；门户和空穴之间存有空隙，所以看到内外通达的空间；因为墙壁和实物的阻挡，所以看见了阻塞障碍；能够观察环境，是思想分别的作用，所以能够看到山河泉林等种种外缘现象；在渺茫虚无之中看到的尽是虚空；尘雾笼罩看到昏沉；尘雾消散又看到清明。阿难，你所看到这种种变化，我今天把他们都归还到其本位上，你能说出他们各自的本因吗？阿难说：这些所有变化之相，光明归还于太阳，因为无日不明，太阳是光明的来源。相同地，黑暗归还于月亮；通达归还于门户；阻塞归还于墙壁；诸缘差异之相还随于分别之六识，顽虚之相还随于空，尘土飞扬的昏浊之相仍还随于尘；清明归还于晴朗。世间一切所有之相，都类似于这样因缘生灭，缘聚则生，缘散则灭。

汝见八种见精明性，当欲谁还？何以故？若还於明，则不明时，无复见暗；虽明暗等，种种差别，见无差别。诸可还者，自然非汝，不汝还者，非汝而谁？则知汝心，本妙明净。汝自迷闷，丧本受沦，於生死中，常被漂溺，是故如来，名可怜愍。

你所见到的这八种现象的自性本能，试问应当归还给谁呢？假如认为应当归属于光明，那么没有光明的时候，应当也看不见黑暗。何以当黑暗降临时又可以看见黑暗呢？虽明暗等相，皆各有种种差别之相，而汝之见精却没有差别。一切能还灭的现象自然不是你的自性。而这个能知能见的本元清妙之心，既然没有可以归还之处，不是你的自性又是什么呢？所以你应该知道，你的本心自性，是本妙明净，不为世间诸相所蒙蔽的。但是你自己执迷不悟，丧失了心性自体的本元，在生死大海中，浮沉不已，自受沦溺，所以如来说你们是最可怜的。